1
王小明在房间里面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他以为艾尔很快就能回来告诉他自己找到住的地方了，但是好几个小时过去了，对方还是没有回来。王小明咂了咂嘴，从房间里面走了出去。
“唷？去哪儿啊？”店主在柜台里面看见了风风火火的王小明。
“要你管！”
“啧啧，那个女人才刚走没多久，你本性就暴露了？”店主深谙其事一般地，从自己的柜台里面递了一张明信片给他。
“这什么啊？”王小明接过看了一眼。
王小明看着明信片上面赫然画着一个浓妆艳抹的裸男，顿时吓得差点把手里的东西扔掉。
“这……这什么东西啊？！”
店主再一次露出了神秘的笑容：“你需要的东西……”
“我需要个屁啊！”
说完，王小明就冲出了酒店。
“哼，口嫌体直——还不是揣到兜里了？”
等到他走出酒店的时候，街道两旁已经挂起了灯笼。太阳也已经下山了。王小明越发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为什么他会做出把女生赶走让她自己一个人在外面晃荡的事呢？
就在他一边漫无目的地瞎逛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面，慢慢的迷失了方向的他发现周围的行人越来越少，而且气氛也变得怪异了起来。
暧昧的霓虹灯覆盖了街道，似乎过往的行人也变得阴沉。
王小明觉得自己到了一个他不该来的地方，于是咽了口唾沫打算往回走。
但在他拐过了街角的刹那，看到了不平静的一幕。
只见在一个黑咕隆咚的小巷深处，他看见了几个体格健壮的人把一个纤弱的身影推搡到了小巷拐角。
“……喂……那个……”王小明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看错。
——这样的事情，他还真是第一次遇见啊。
王小明有些慌乱，而且不知所措，他看了看周围找不到任何可以求助的人。但是他并不打算就这么一走了之。
于是他咬了咬牙，悄悄地跟了上去。
他悄悄地摸到了那三个人的身后，小心翼翼地确认着对方的动静。
“……你……你们……谁啊……？”一个女声那三人的背影之中挤了出来，她似乎喝醉了，声音变得恍恍惚惚。
“老大，是她——”处于三人队伍的左边的一人附和道。
中间的人点了点头，然后开口：“喂！黛博拉——你听好……”
“呕唔……”
那人刚开口，就传来了一阵呕吐的声音，于是三个壮汉纷纷都被吓得往后退闪了起来。
“我曹！我新买的裤子啊！”
“妈的——”为首一人重新上前一步，伸出了手，似乎抓住了女人的头。他恶气冲冲地说道：“别在这里给老子装醉！黛博拉！你今天要是不把钱还上，看我不扒光了你的衣服拉到店里去卖！”
听到这句话，女人依旧目光无神地注视着地面。她深紫色的瞳孔抖动了两下，然后虹膜中倒映出了男人的面孔。女人如梦乍醒一般地笑了来，但是这动作一看就是没醒：“……唷——彪哥啊！彪哥好啊！好久不见！来来来……咱俩……咱两……喝一杯……”
“……我曹！老大她睡着了！”小弟看着被自己的老大抓住了脑袋，结果枕着睡着了的女人，不由得大声叫了出来。
“……妈的——直接带走！”
被叫做彪哥的人似乎终于忍无可忍了，吩咐一边的小弟把她背起来。
“好嘞！”
“……额……我家在……我家……嘶我家在哪里呢……算了，去你家吧……”
小弟把女人背到了背上的时候，她口中还迷迷糊糊地念叨着。
“嘁，疯女人……”他讥讽道，然后看着她的脸又可惜地砸了咂嘴：“啧啧，不知道今天谁有这个艳福。”
“哼，算她有张好脸——不然非得挖了她的眼睛不可！”老大恶狠狠地说道。
就在三人起身的一瞬间，从他们的身后传来了“啊啊啊啊啊”的怒吼。
他们还没来得及回头，就感觉头上传来一阵闷响。
“砰砰砰”的三声，三个大汉纷纷倒在了地上。
王小明赶忙把穿着**舞裙，已经醉成了一摊烂泥的女人背到了背上，随后一路狂奔了起来。
“……你……你谁啊？”
他身上的女人似乎察觉到了背着自己的人是个陌生人，于是发出了迷糊但警惕的声音。
“别管我是谁了！我们先走！”
“……走……走什么……走啊？！”女人突然挣扎了起来：“喂……喂喂！你放我……下来！”
“哈？你脑袋出毛病了吗！”王小明回头看了她一眼。
这个迷迷糊糊的女人睁开了眼睛，黑色刘海下深紫色的瞳孔中绽放着迷人的色彩。脸色绯红，呼吸紊乱。看着她这副模样，王小明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紧张了起来。
“……你谁啊……啊？！”女人突然生气了一样，狠狠地用长指甲挠了一下王小明的脖子。
“啊啊啊啊！”王小明立刻发出了痛苦的叫喊：“你干嘛啊！”
“放我下来……你这个……你这个……嗯……？你这个……嗯……”女人的手在王小明的身上摸索着。
“喂……你在我身上乱摸什么！”
感觉到她柔软的手指带着坚硬的指甲在他的身上四处游走，一会儿摸**口，一会儿摸摸屁股。各种酥麻的触感让他汗毛倒竖。
王小明大惊失色，心想比起救她，是不是应该考虑下自己的清白。
过了一会儿，女人停止了手上的工作，然后说道：“……放我下来，你这个……嗯……基佬？”
“为什么你也这么说啊！”
今天老有人这么说他啊！我看上去就这么弯吗？！
“我不是！”
“……那你怀里……怎么会有——这个……？”女人从他的脸庞递过去了一张明信片。
“……那不是我的！”王小明感觉自己百口莫辩。
“别人塞给我的！别人！当然也不代表我和这个人就很熟！当然……总之——我不是！”
“……”
女人似乎沉思了起来，但是很快又摇了摇头：“……啊啊……不行……脑袋昏沉沉的，不想听你解释……总之把我放下来！快点……！彪哥在等我……”
“喂喂喂，你到底有没有搞清楚啊！”王小明感觉自己捡了个烂摊子。
“他们是要害你啊！”
“……他们要害我……那你又想干嘛？”
“我在救你啊！”
听到这句话，女人醉醺醺地冷笑了一声——
在很久之前，也有一个男人对身受重伤的她们说过类似的话。但是结果的最后，却是遭到了恐怖的背叛和虐待。
就好像突然被惹怒了一般，她对这个背着自己的人从心底生出了厌恶。她甚至可以忍受那些拉她去卖身的高利贷，也不能忍受这样的伪君子。
这样的家伙——比任何罪恶都更加可恶。
涣散的眼神中渐渐凝聚起来了恶意，她盯着王小明的脖子，突然张开了双手。那锐利的指甲突然锋芒毕露。在收拢的瞬间，必然会把这个男人的脖子撕得粉碎。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就在她下手的瞬间，王小明突然开口问到。听到这句话，女人手上的动作停止了。
长期承受着恶意而不得不警惕，且能敏感地察觉对方邪恶欲望的女人听得出来，对方的话语中没有任何的邪念——
甚至干净得不可思议。
女人犹豫了一会儿，悄悄地收回了手。然后她又敲了一下王小明的后背。
“……放我下来……”
“什么啊？你就这么信不过我吗！”
王小明也是村里面出了名的犟脾气。事到如今，好像对方不把他当好人他就绝对不罢休一样，于是没有松手：“……不行！我要把你送回去！”
“……我知道了……你先把我放下来……！”女人不耐烦地又敲了一下王小明的后背。
“不，我今天就是要把你送回去！”
“我知道了啊——但是你先把我放……呕……呕唔……”
“啊啊啊啊啊——！你他妈的在干嘛啊！！！！”
“……我都说了让你把我放下……呕唔……”
“啊啊啊啊啊！”
2
还好附近有条河。
女人和王小明对此都非常庆幸。
晚风荡漾着，空气中传来了微微的甜味。
女人换完了衣服，把暴露的舞裙换成了精神而又朋克的夹克和长裤，然后带着两杯热茶回到了河边。
此时此刻她的酒劲几乎已经过去了，她看着一头扎进了河边不停冲刷着身体，并搓洗衣物的王小明，不由得苦笑了出来。
“哦喂！差不多啦！再洗下去，你内裤就要被河水冲走了哦！”女人朝着王小明招呼，然后喝了一口茶。
“啊？！”
听到她的话，王小明吓得从河里面站了起来，然后猛地朝女人这边转过身。只见月光下的，浑身湿漉漉的王小明宛若一尊铜像——还是光溜溜的那种。
“……噗嗤！”
“……啊啊啊啊！”
两人沉默的瞬间，女人一口喷出了水来，王小明则捂着下体大声地尖叫了起来。
……叫什么叫啊……要叫也是我叫吧！
女人有些不甘心自己的特权被抢走，于是不情愿地翻了个白眼，喊道：“你下河洗个澡干嘛把衣服全脱了啊！变态么！暴露狂吧！”
“你把我吐得一身都是我能不洗吗！”
两人互相甩锅一句，然后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女人默默地喝着茶，然后把脸别向了另一边，免得再次陷入尴尬。
过了好一会儿，听见了王小明从河里爬出来的声音，她才回过了头，把一杯热茶递了过去。王小明没给好脸色地接过了茶，然后一口喝掉。女人看见了被河风吹了一下开始不由得打抖的王小明，把早就准备好的毛巾递了过去。
“接着。”
王小明拿着毛巾，逞能地拒绝了，扔了回去：“我才不要。”
“现在才一月，天气还是挺冷的——拿去用吧，免得冻死在河边还要我给你挖坑儿。”
王小明觉得有道理，于是拿着毛巾擦了起来。在用毛巾擦头发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鼻腔里面传来了一阵好闻的味道，他惊讶地眨了眨眼睛，然后假装不在意地让毛巾在头部反复地擦着。
“香吧——这是我的浴巾哦？”
就好像是察觉了王小明的想法一样，女人冷不丁地贴着王小明的耳朵悄悄地说道。
本来有些陶醉的王小明顿时吓得丢掉了毛巾，
整个人耳朵通红。
看到这一幕，女人笑得前仰后翻，捂着肚子在草地上打滚。
“啊哈哈哈！哎哟——你简直太可爱了，小弟弟？”
“喂！你就这么捉弄你的救命恩人吗？”王小明气不过，于是拿出这茬儿来堵对面的嘴。
结果女人却一边继续笑着，一边回答到：“——什么？你说你救我啊？那不好意思，恐怕你是好心办坏事咯。”
“啊？”听到这句话，王小明不解地看着她。
“我当然知道你是怎么打算的——你以为对方只是单纯地绑架我而已嘛？那你可就搞错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也不觉得他们的做法有什么不妥。”
“……可是，拉去……”王小明没能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也未免太过分了吧？”
“嗯……但是你的做法也没有做出任何的改变啊——到最后，债主还是会找到我。不仅如此，本来我卖一晚上就够了，到明天开始我至少得卖两三个晚上才行。”
“这才过了一天债务就翻了倍？！这样太夸张了吧！”王小明惊呼。就算是高利贷中的赌债，也太高了些。想出这种利息根本就是为了坏账吧——谁还得起啊？
“那倒不是——只是我第一天赚到的比较多而已。毕竟我现在还是个chu……”女人突然咬住了自己的词尾，然后吞吞吐吐地把剩下的话吐了出来：“……处于变化期的女人……所以赚的钱不稳定而已。”
“……什么意思？”
“没什么——”女人松了口气。险些被这个家伙笑话。
就在他们沉默的这短短几秒，女人咕噜噜地转了一下眼睛，说道：“我知道你心里面肯定感觉到了一点点愧疚——”
她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王小明的神情。在确定自己猜中了对方的心思后，她补充到：“……如果你真的想帮我脱离那帮人的魔爪啊——也不是没有办法
，就看你愿不愿意咯？”
“什么办法啊？”王小明几乎不假思索地问了出来。
女人的心里暗爽。这个一看就是不知哪个小山村里来的傻小子真好骗。
在这些年肮脏的摸爬滚打中，她早就学会了损人利己这种生存必备的技巧。现在的她，对于伤害别人保全自己没有任何的顾虑。
女人问道：“会打架吗？”
“……会啊。”
在村子的河里面经常和乔二娃子为了争一条鱼经常打得不可开交。
女人歪着嘴角笑道：“那就行了——跟我来。”
3
女人带着王小明走回到了刚才出事故的街道附近，走向了其中一家两旁站着大汉把守的店面。
“喂！黛博拉！”其中一人伸出手，阻止了她的脚步：“老板早就明令禁止你进来了！赶紧滚！”
她兴高采烈地伸出手，吊住了高她半个身子的男人伸出的胳膊：“哎哟，德哥啊——好久不见啊！近来身体咋样。哦对了！我想起来了。我知道一家诊所，专治花柳……”
“喂！”大汉慌里慌张地阻止了她口无遮拦想要讲出来的话。
黛博拉不正经地撩了撩自己的黑色短发，说道：“哎哟——别这么害羞嘛。咱们都熟到做那事儿的份上了，你还在这里遮遮掩掩的？”
“你他妈还敢提这事？！上次你说帮我弄一下，差点给老子掰折了！我他妈……”
“扑哧……”
巨汉怒不可遏地叫了出来，而在他对面的伙伴则实在忍不住扑哧地笑了出来。巨汉表情难看地憋回了口中的话，然后怒气冲冲地指着她的小脑袋：“你给我赶紧闭嘴滚！”
听到这句话，黛博拉无奈地耸了耸肩，叹了口气，摇摇头：“哎……本来我今天是给你送阿雅的信来的，结果——你这么不通人情，那就算了。”
听到这句话，巨汉的表情突然就僵住了，耳朵竖了起来：“……什么？！阿雅终于给我回信了？！”
他冲上来，一把拦住了黛博拉的去路，激动地喊道：“……她……她原谅我了？！”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把信拆开。”黛博拉从怀里面摇晃地取出了一个信封。
“给我！”
巨汉立刻伸手去抢，黛博拉立刻两只手把信拽得牢牢的。
黛博拉俏皮地斜视着巨汉，然后威胁到：“哎……？怎么着？还想硬抢啊？那怕是……得被撕得碎渣渣的哦~？”
见到黛博拉的手上渐渐用力，信封出现了裂痕，大汉立刻慌了：“诶嘿嘿——哪能啊！黛博拉呀，有话好说。”
听到这句话，黛博拉也没客气，直接指了指身后的王小明：“今天我带了人来打拳，你赶紧放我们进去。”
听到这句话，巨汉抬头看了她后面的王小明一眼。王小明不知所措地左顾右盼了一下，然后滑稽地打了声招呼。
巨汉看着毫无杀伤力，相比他弱如菜鸡的小明，皱起了眉头，小声地凑到黛博拉耳边说：“……就他？不太好吧？今天的场子是拳王马德里在坐擂——他上去，怕不是要被打死。”
听到这句话，黛博拉兴奋地拍了一下手，耸着肩，奸诈地比出了一个大拇指：“就是要这样才好啊！”
“……你又玩这招？！”巨汉目瞪口呆：“……你又欠谁的钱了？”
黛博拉四下看了看，小声地对巨汉比出了一个手势，说到：“前几天在赌场，借了彪子这个数。”
巨汉大吃一惊：“……你不要命啦！”
“也不是还不上好吧！他们本来打算把我拉去卖一晚上就算还清了——”这个时候，黛博拉滴溜溜地转了下眼睛：“要不我卖给你也行！既然你不让我带人打拳，那就只有靠你咯！德哥！”
“我才买不起啊。”
巨汉嗤笑了一声。不是他不愿意，而是黛博拉的确身价太高了——盯上她的大佬数不胜数，纷纷虎视眈眈的。如今的黛博拉初夜的价格恐怕他想都不敢想。
“那你放我进去啊。”黛博拉好声没好气地说。
“……你每次都用这种方式赚钱……老板早就忍不了你了！”
“那你还想不想要信了啊你！”黛博拉威胁着，就要把信撕成渣滓。
“别别！”巨汉立刻怂了。“让我想一想！”
“哦，那你想吧。”
他和黛博拉相互僵持了几秒钟，然后，巨汉看着死皮耐脸的黛博拉，无奈地点了点头：“……妈的！我怎么就认识了你这种混蛋——进去吧你！”
黛博拉高兴地跳起来，俏皮地摸了摸他的脑袋：“谢~了~您~啦！”
然后带着不知所措的王小明走进了大门里面。王小明路过巨汉的时候傻乎乎地点点头，好像是在道谢。
“喂！信给我啊！”巨汉在门外喊道。
“——接着吧！”
不见人影，但是看到了一个信封飞了出来。
巨汉立刻接过了信封，满怀期待地打开了——
结果却目瞪口呆地看到了信封里面一片空白，只写着一行字：
——害自己女人得了病的男人，鬼才会原谅你啊。
“……”
“……黛博啦啊啊啊啊啊啊！”
一下秒，巨汉绝望的怒号响彻了整个街道。
4
王小明还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觉得浑身不自在。
不管是让他浑身炸裂般的高分贝电音，还是晃得眼睛痛的射灯，都让他无比的头疼。
黛博拉让王小明呆在吧台，她自己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而此时的黛博拉正来到了拳击报名台处，擅自替王小明签了生死状。
“……你个混蛋，又来谋财害命？”
报名人员显然是认得黛博拉，一脸的鄙视和嫌弃地看着她
“大德居然还敢放你进来？”
黛博拉不屑地嗤笑：“就他那脑袋，跟耍猴一样——阿方，帮我压个注。”
工作人员面对丧天良而且无赖的黛博拉摇了摇头。
他打开了押注表，说道：“前三场已经打完了——第四场正要开始。至于第五场就是你带的那个傻小子……啧，反正你这家伙就是冲着这个目的来的——说吧压多少？”
黛博拉从别人盘子里面抓了一把瓜子磕了起来：“我看看。”
黛博拉接过了表，然后皱起了眉头：“一百二赔一？！这他妈也太少了吧？！”
“你傻还是我傻啊？鬼都知道今天坐擂台的拳皇马德里——你再看看你带的什么玩意儿？就是个送人头的——你要是嫌少，你押另一边啊！一赔一百二！”
黛博拉不悦地磕了磕瓜子，把瓜子壳吐到了桌上。不甘心地在地上拍了拍脚丫，摇了摇头：“少点就少点吧——妈的，现在人命真是不值钱。”
说完她从兜里掏出来了一百个金币，统统丢进了“擂主”的框里。
工作人员摇了摇头：“你这个混蛋，迟早要遭报应！”
“就你话多！”黛博拉不悦地拿瓜子吐了他一脸，然后她摸到自己口袋里面还剩下一个质量轻一些的硬币，拿出来看看，是个银币。
她把这最后一个银币端详了一番，不知道为什么，她阴差阳错地把银币丢到了“打擂”的框子里面。
——就当是给这个小子积攒一点运气吧，看看能不能活着从上面抬下来。
她这样为自己的行为解释。
而在王小明这边，他几乎已经目瞪口呆了。
他透过了重重叠叠的人影，隐隐约约地看到了擂台上似乎有人被打得唾沫横飞。而每传来一声拳头抨击肉体的声音，整个赛场就沸腾了起来。欢呼声，口哨声，尖叫声响作一团。
“喂，瞎看什么呢？”黛博拉拍了拍王小明的肩膀。
王小明有些愣愣地转过头看着黛博拉：“……你……说好的只是假打呢？”
“就是假打啊——那些口水啊血啊都是演得——假的！是道具。不然为什么没人去管呢？对吧。”黛博拉解释道。
王小明觉得有道理，于是没有再说什么。
这时，黛博拉朝着酒保招了招手：“喂！阿凯！给我们来一杯生啤。”
“生你麻痹。”
正在收拾酒器的调酒师头也不回地说：“你都欠了多少酒钱了自己没点数吗？”
“喂喂，别这样——又不是给我喝的。你懂的。”黛博拉暗示着说。
听到这句话，酒保回过头，厌恶地看着黛博拉，然后盯了不知所措的王小明一眼。
酒保似乎在可怜他一样叹了一口气，无奈地问：“……朋友，你想喝什么？”
王小明感觉自己被问到了——从来没来过这里的他怎么知道自己喝什么啊？
“嗯……那个……那个……九死一生？”王小明随意点了菜单上的一杯。
酒保点了点头：“……行啊，而且我能给你调一杯特质的‘十死无生’你要么？”
“……额，行啊。”
“行个屁啦——一点都不吉利。”黛博拉在一边打着玩笑。
“你他妈闭嘴！”酒保不耐发地打断了她，然后转身回去调酒。
这个时候，黛博拉拉着小明的肩膀说道：“诶，小明，我给你说——待会儿啊，你上场之后，一看到对面出拳……当然你也可能看不到——啊啊这不重要，反正你感觉自己被打了或者要被打了之后，就倒在地上，再也不要站起来！不管他怎么打你，怎么踢你，你都不要有反应！听到没有！”
“……为什么啊？”王小明不解地问。
——为了增加你活下来的可能性……当然这句话没说出口。
这时，第四场也结束了，只见一个血肉模糊不知死活的人被扯着折断的腿从擂台上给拖了下来，拽到了场外。
而这一幕显然被这两人看见了。
“……看到没！”黛博拉看到了王小明惊恐无神的目光，扯着嘴角尬笑解释道：“……你看！我们是假打——你看人家就演得多好！对不对！”
王小明木讷地点了点头。
“待会儿啊，我们也要好好演——听到了没！”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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